3、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

他们都有一双写轮眼。

所不同的有三点。

一， 卡卡西的写轮眼平时不外露于人前——尽管大家都知道他有。而宇智波鼬的写轮眼则是使用过度，一双眼睛不知道战败多少人。
二， 卡卡西的写轮眼现在还在，而宇智波鼬的写轮眼十年前就使用过度而失明了。
三， 卡卡西记忆力的宇智波鼬一直是一个影子，年少时止水身后幼小而安静的孩子，年少时暗部本部带着面具的修长身影。他是因为鼬的一次月读才死死记住了那个消瘦决绝的人。但宇智波鼬一直都记得卡卡西，记得他的眉眼弯曲的角度，会随着自己的长大而有些许不同。

战后的初始，鼬的回归让许多人都不习惯。

这是当然的，当初死战的敌人原来是卧底这种事一向只发生在电影当中，身边一旦出现，难免失真。况且忍者的概念里，卧底等于死亡。能够卧底存活下来也就罢了，可人人都知道他是卧底，他还活得好好的，这怎能不让人感到违和？

最不习惯的反而不是卡卡西班那一群和鼬有着无数羁绊的人，反而是他们的老师卡卡西。

——那双带着血色的冷厉的眼睛，怎么就没了呢？

他尝过月读的滋味，对此记忆犹新。也因此格外不能接受换了一双眼睛褪去满身孤绝的，一眼看过去甚至觉得安宁而娴静的青年。

——这可是那个宇智波鼬啊。

基于此，他总是不由自主地追随他的身影。

出院，复健，复员暗部，接任务，任务归来一身尘土……这种暗中的窥探让身经百战的资深忍者宇智波鼬忍不住在一次夕阳西下时的街道末端的树下堵住了蹲在树上的卡卡西。

“すみません……”

高大的银发男人笑得一脸无辜，轻声道。感觉不出多少真心。

“卡卡西桑想看可以光明正大的看，半夜被视线惊醒是很累人的。”

面无表情的黑发青年从下往上看，那个曾经仰望过的身影就那样斑驳在树影之间，眉眼的温和一如既往的平淡而随和。那是他幼时当作榜样，愤世嫉俗时代苦思不解的人，现在想来，不过是所有苦难都融化在眉眼弯弯的弧度当中——甚至能从眼中看出阳光。

而现在，那个男人伸出修长的手指搔搔面罩，温声道：“我可不记得自己夜里有出现在鼬君附近啊。”

你当然没有。
我希望你有罢了。

宇智波鼬深深看了一眼旗木卡卡西，转身离去。

而卡卡西却被这目光定在原地。

——是让人不解的温柔和隐藏在温柔下如暗涌的冷厉，深沉如初，却也单纯如初。

卡卡西叹了口气。他想，这下惨了。怎能将目光从你身上移开呢。

4、学会了你擅长的事

卡卡西任务归来，打包了昆布饭团和三色丸子。

鼬这个月处于警备期，留守木叶。所以当卡卡西推开房门的时候，就看见应该是属于厨房的地方飘来朦胧的白烟。

所谓炊烟催人归，无非如此。

卡卡西走进餐厅，就看到属于他的位子上放了一个卷轴。他把打包的饭团和丸子放在饭桌上，拿起卷轴，不由得抽了抽嘴角，“你这又是从哪儿翻出来的。”

鼬刚巧从厨房端出米饭，茄子和秋刀鱼。
他表情未变，放下托盘，声音温和而清冽：“前两天从二长老的房间地下又发现了一个密室，我整理了一下，还没完，这只是初步战利品。”
卡卡西闻言不由得按了按额角。

回想起两个人走在一起的过程，已经记不太分明了。只知道是很自然的事。
两个都对对方有所企图的男人逐渐习惯彼此的存在，然后确定关系，也不是很长时间的过程。

卡卡西之前一直住在村里配备的单人公寓里。旗木家不是望族，旗木朔茂在的时候还有不大不小的宅院，后来也荒废了。卡卡西的任务量和任务难度一直远超同龄或不同龄的同级上忍，回村也就是睡个觉吃个饭，便不太在意居住环境。导致鼬第一次踏进他的宿舍的时候沉默了不止一秒。

“你——睡在这样的地方？”
“啊哈哈。”

卡卡西只能用笑声缓解尴尬。
他的恋人是世家子弟，漂流在外那么多年都还保留着独特的风骨和气度，可想而知此人对生活环境之挑剔了。
“来我家住吧。”
“a no——”
“所有反对意见驳回，你现在就去收拾行李——”

至此卡卡西走进了宇智波家门，过上了吃软饭（？）的日子。

宇智波家是真正的望族。是曾经差点儿推翻王朝的家族。占地面积，住宅环境就不用多做赘述了。整个住宅区的复杂程度也是值得一提的。在宇智波宅空置的那将近十年时光，不知道多少暗部和根的成员来了又去，都没宅子中找到什么便宜。

值得一提的是，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宇智波族人都热衷于密室密道之类的，宇智波鼬常常在给房子做清洁的时候发现一两个密室。里面无外乎是机密文件和关于写轮眼的秘籍，或是一些族中旧事。要知道宇智波家的历史比木叶长数倍，往往能发现一些宫闺秘史。这些东西外人自然无法发现，他虽然没了写轮眼，但血缘是最神奇的东西，竟然也能一个一个打开。

而这次的卷轴么——

卡卡西坐在饭桌前看着鼬摆放好食物和餐具，便利用间隙的空暇解了封印，一看，果然又是万花筒的密件。
他把卷轴往腰包（这绝壁是个空间袋！）一塞，无奈叹气。

他自己的写轮眼用的少，视力也降的不快。大战那会儿是真的快要失明，却因为一个宇智波家的恋人而慢慢养回来了。
他记得鼬曾经说过：“带土哥哥的眼睛被你的鲜血浸润了二十多年，被你的查克拉供养了二十多年，早就不单单是宇智波家的东西了。我也只能给你一些参考。”

可是他还是会为了一些许视力的下降而如临大敌地翻宅子里的藏书。

多傻。

“难为你警备期能放松一会儿的时候，还在家里翻这些东西了。”卡卡西把昆布饭团放到鼬的面前。
鼬坐在他身边：“最近村里事情很少，我只是找点事情做罢了。”

他的举止之间还是如初的优雅。

其实感情无过如此。

他记住他喜欢的东西，每次看见都会留意。他担心曾经有过的眼睛会给他带来困境，于是尽己所能地找寻。他开始习惯住在一个大宅子里，和人同寝共眠。而他也欢欣于一份信任和温情，是彼此交付的生命。

所谓学会了你擅长的事，之于他们，不过是学会在一个人的空间之内，装下另一个人的身影。
你擅长的雷切，我不必学会。这是战斗作风问题。
我擅长的写轮眼，你得好好学学。这毕竟是生命安全问题。

如此而已。